幸好瓦尔特-马特恩可以帮他朋友的忙。他的校服是拿用过的布料裁剪而成的,他系带子的鞋已经修过两次,那顶学生帽是瓦尔特-马特恩节俭的母亲买的旧货。就这样,乘车上学的学生的轻便火车旅程,整整十四天都以同样的仪式开始:在一个货车车厢里,在毫无恶意的供屠宰的牲畜之间,这两个朋友交换他们的校服。交换鞋子和帽子很容易。可是,肯定并不健壮的瓦尔特-马特恩的上衣、短裤和衬衣对于他的朋友来说就嫌小了,不舒服,尽管如此,却使人神清气爽,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穿过的、用过的。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旧的,而不是新的。说阿姆泽尔的新衣服穿在他朋友的身上直晃荡,这是多余的。另外,漆皮鞋和鞋襻,珠母纽扣和滑稽可笑的紧身短上衣,也使他变了样。虽然阿姆泽尔把一个稻草人制造者的脚塞进粗糙蹩脚的、行走时皱起裂缝的鞋子里,但当他看到自己那双穿在瓦尔特-马特恩脚上的漆皮鞋时,却依然欣喜若狂。瓦尔特-马特恩必须把它们穿到阿姆泽尔说它们已经穿破时为止,穿到像放在他的书包里并且意味着某种东西的那只有裂缝、有鞋襻的漆皮鞋一样,出现类似的裂缝时为止。
在那些年代,这种事先就已进行的交换衣服的事情,如果不是连接着瓦尔特-马特恩和爱德华-阿姆泽尔之间友谊的纽带,那也是这种友谊的一个组成部分。甚至就连母亲新近把线缝对着线缝叠在一起、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的那些手绢交给他时,他那位朋友也不得不先用第一次。同样要由他首次使用的还有长袜和短袜。除了坚持要换衣服外,也有坚持要换其他东西的情况。阿姆泽尔对于新铅笔和新蘸水钢笔也表现出类似的过敏反应。瓦尔特-马特恩必须把铅笔削尖,使新橡皮变个样子,把聚特林笔尖写得光滑——当然,如果当时在阿姆泽尔长满雀斑的脸上,浅红色的汗毛已经长出来了的话,瓦尔特-马特恩肯定也会像布劳克塞尔的总管那样,不得不首先使用一次双面刮胡子刀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