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走进了,或者不如说,不知怎么地挤进了(虽然门很宽)一个人,他还在门口就点头哈腰、呲牙咧嘴,非常好奇地打量着所有在座的人。这是一个小老头,麻脸,生着一对敏捷和狡黠的眼睛,头顶全秃了,相当厚的嘴唇上挂着一丝捉摸不定的、微微的冷笑。他身着一件穿旧了的燕尾服,好像是从别人肩膀上脱下来的似的。一粒纽扣快掉下来了,还有两三粒根本没有。一双满是破洞的靴子和一顶油渍麻花的帽子,与他的寒酸的衣着恰好配成一套。他手里拿着一块方格的麻纱手帕,满是鼻涕,他就用它来擦脑门和鬓角的汗。我发现,家庭女教师的脸稍许红了一下,并且匆匆地瞥了我一眼。我甚至觉得,在这一瞥中有着某种骄傲的、挑衅似的东西。